《十三邀第七季》是由内详执导,许知远,蔡皋,锺叔河,张双南,彭凯平等明星主演的脱口秀综艺。
该节目是一档深度纪实访谈,和往季一样,第七季将继续保持对世界的好奇与探索,作家许知远与来自不同领域的嘉宾进行对话,在对话中观察和理解这个世界。在保持精神与思想之问的同时,本季更强调行动感、走出去,进入更真实的生活,更辽阔的世界,继续以许知远的视角探寻时代之问,寻求另一种智慧和出路。
《十三邀第七季》别名:十三邀7,于2023-03-01在天空视频首播,制片国家/地区为中国大陆,单集时长62分钟,总集数16集,语言对白普通话,最新状态更新至第13集。该综艺评分9.4分,评分人数1495人。
《十三邀》是我这几年最喜欢的一档谈话节目。
曾经有朋友问我:你到底为什么喜欢这档节目?
我认真想了想,其实从第一季到如今第七季开播,并不是每一期节目我都喜欢,甚至有那么几位我原本喜欢的嘉宾,我在看完许知远跟他们的对谈后,给他们打上了“水货”的标签。
许知远给我最初的印象是像《老残游记》里描写的一位男子“一脸疙瘩,仿佛风干福橘皮似的”,白衬衣、牛仔裤、人字拖的搭配也不伦不类——虽说以貌取人不太对,不过的确不太符合大众想象里“文化学者”、“知识分子”的那种清秀、儒雅的形象。
大概也正是因为长得不够周正儒雅,许知远在《十三邀第一季》对谈俞飞鸿的时候,就被贴上了“中年油腻男子”的标签。
然而目睹着《十三邀》从第一季做到了现在的第七季,许知远依然孜孜不倦地思索着如何“应对时代的苦闷”、“记录时代切片”一类的问题,身体力行地践行着“带着偏见去看世界”,在某种意义上,的确是“孤独的狂欢”。
坚持做《十三邀》这样一档注定受众寥寥,吃力却不一定讨好的节目,这种行为本身就让人肃然起敬。
《十三邀》对话过的嘉宾很“杂”,专家、学者、智者、演员、导演,各行各业,林林总总。
其中真材实料的大师不少,诚恳平实做事的人也有,故弄玄虚、浮夸做作、油滑浅薄的混子同样很多。
其实有那么几期节目里,能感受到那些对谈嘉宾,根本接不上许知远的话。有的人是油滑世故,不肯坦言,有的则是所知有限,肚子里掏不出来东西,还有一些不学无术,沾沾自喜。
能感受到许知远在跟对谈者对不上频道的时候,会陷入无奈、困惑,甚至还有一些懊恼。
某种程度上来说,许知远去寻找不同的人去对谈,试图透过不同的社会切片去理解这个世界、把握时代命脉,去处理时代的问题,本身是一件很理想主义的事,是一个很“空”的命题。
然而通过这档节目,的确实实在在地解决了我在生活中遇到的一些问题。让我在陷入迷茫、苦闷的时候,能从中汲取到一些精神的给养,明晰接下来所要走的方向。
人该如何度过这一生?
这是一个看似又大又空,但实际上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。
《十三邀》里反复触及到这个命题。令我感受最深的是第五季对话钱理群、第六季对话钟叔河,以及最新的第七季对话蔡皋。
钱理群和夫人崔可忻,没有生育子女,晚年卖掉房子入住养老社区。2019年崔可忻查出罹患癌症,她没有选择治疗,而是安静从容地在社区举行自己的告别晚会,坦然地迎接死亡的降临。
钱理群先生对于死亡的态度,与夫人保持一致。钱理群老先生同样查出罹患癌症,他也选择了拒绝延寿治疗。
他的一生经历过许多的苦难,曾经在文革中饱受迫害,一度烧掉父亲的照片以示“划清界限”,这也成为他一生的遗憾。
他在贵州教书18年,一直到改革开放以后,39岁才重回北京大学任教。
钱理群谈到这段经历的时候这样说:
“我不赞成把苦难理想化,苦难就是苦难。所以我不把我在贵州的经历把他理想化,我绝对不能美化这些东西。那么就是两个态度,一个就是说,就被压垮了,这是大多数人。还有一些人,从苦难中出来以后,他极力把苦难忘掉。我的选择比较特别,既没有被压倒,也尽量不把他遗忘,而相反努力地把苦难转化了。把苦难转换为精神资源。”
疫情期间,82岁的钱理群给自己定了三条规定:观察、等待、坚守。他把疫情期间看作一段无人打扰的时机,集中精力半年写了40万字。
第六季里对话的钟叔河先生,1931年出生,1949年18岁的时候就已经参加工作。1957年26岁的时候被划为右派、开除公职。1970年39岁,被判刑十年。1979年提前获释,9月获平反。
49岁他的人生才真正开始,在岳麓书院做起了出版编辑。一直到92岁他依然坚持在工作。
讲到这段十年牢狱时光,钟叔河老先生这样说:
“判刑十年,是我想的比较多的时候。世界的问题,中国的问题,劳改犯也是最有时间的,对吧。”
采访钟叔河先生的时候,正值新冠疫情两年多,许多的人面对着现实的境遇,都陷入了迷茫中。
节目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向钟叔河提问,她说,这两年面对世界的变化,总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,好多事情你举得不对,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对策。
钟叔河老先生如此作答:
“我首先有一个基本的观点,社会的文明和社会的开放的程度,毕竟还是在慢慢进步的。但是我们这个国家,正因为传统很好,我们有很可以自傲的传统文明,所以他的保守性也是特别强的。所以我们在走向全球文明,会是一条漫长曲折的道路。它会比较长。而这个根本解决问题的,还是要使所有人的思想现代化起来。……就是这样的现实,有什么办法,就是尽力地去启蒙。我讲一句真心话,我是觉得我写的每一篇,哪怕是一篇短文,都尽量地去起一点作用。”
第七季对话的蔡皋,是著名的绘本画家,出生于1946年,1982年以前长期在乡村小学做教师。
在蔡皋老师的身上,始终能看到一种童趣和童真。她用画去记录生活的每一个角落,不管是一棵树还是一朵花,还是她的外婆、学生、孙子。
即使在77岁的高龄,她全然没有一丝的老态,像是一位神采飞扬的女侠,活在她自己的江湖世界里。
回到前文提出的那个问题:人该如何度过这一生?
从钱理群、钟叔河、蔡皋身上,我体会最深的一点是,要把一生的境遇,放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长度里来看。
无论是39岁,还是49岁,不管生命中曾经遇到过什么样的挫折苦难,不要被打倒,也不要认为来不及,去做自己真正该做的事。
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高寿,但像钱理群先生一样,在罹患癌症,时日无多的时候,依然能在疫情期间写出40万字。
蔡皋从一个小学老师,开始接触插画,也是30多岁以后的事情了。
我今年虚岁35,无论想做什么样的事情,只管去做就好。
另外一点感触就是,人这一生,一定要留下点什么。
当我看到蔡皋老师那许多本笔记里的插画和日记的时候,突然有种后心一紧的感觉:过去这些年,我究竟创造出了什么?过去这些年,我到底经历了什么?
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在虚度人生,不是因为记忆不可靠,而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能寄托自己价值的事情。
一切都会腐朽,一切都会消亡,人生本质上是很容易陷入虚无的。
如果能做点什么,无论是记录也好,启蒙也罢,甚至只是多去认识世界一点,努力让自己做得事情能更长久地存在下去,对这个世界有一点正面的影响,都能让人在面对世界的无力和人生的虚无感中,找到一片栖身的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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